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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梧州府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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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衾衾願望迫切,竟去廟中燒香,將心中所想說與菩薩聽,祈求神明顯靈,讓她能親身見一次年輕時的戚容儀。

她的虔誠感動了上天,神明真顯了靈。

伴隨著由內至外藍黃紅三層佛光,年輕的白衣僧人徐徐從天而降,眉如遠山,唇似朱砂。

他告訴賀衾衾自己是如來座下弟子,特地來幫她實現願望:親身見一眼戚容儀。

白衣聖僧拈花一笑,就帶賀衾衾來到了五十九年前的梧州城。

時值初秋,江畔三三兩兩游人,江上一葉扁舟。

賀衾衾站在岸上望那扁舟,船首負手立著的那人,身如峨峨玉樹,面如皎皎朗月,青衫隨風輕揚,豐神絕代,衣卿風}流比畫中更勝數倍。

令她徹底如癡如醉。

船夫撥著漿,輕輕經過賀衾衾身邊,當舟身與賀衾衾平齊的時候,戚容儀微微偏頭,往江岸上望了一眼,正好同賀衾衾四目相接。

然後扁舟劃過遠去,船身將水分成兩道,賀衾衾聽見嘩嘩的水聲,這水聲亦流過她心田。

嘩嘩——嘩嘩——

水聲流呀流,賀衾衾就禁不住又濕了。她忽然不滿足於一眼,而欲求一夜。

遇到喜歡的人,就應該做歡喜的事,切莫錯過。

於是白衣聖僧要帶賀衾衾回去的時候,她果斷跪下來向聖僧央求:“神佛,你能不能發發慈悲,遲一點將自己帶回去,讓她更深入地接進戚公子。”賀衾衾匍匐在地上,額頭貼面:“我知道自己是飛蛾撲火。但是……但我真的割斷不了啊,割斷是痛苦,焚燒也是痛苦,都是蝕骨,還不如焚身成灰。”

好歹燒成灰燼的前一秒,有與火共舞的歡快。

賀衾衾說這話的時候並沒報多大希望,以為聖僧會拒絕她的請求,但聖僧卻毫不疑遲的答應了她。

佛對她說:愛欲斷者,如斷四肢,所以切莫割斷。

這一夜,白衣聖僧刮起一陣風,助她來到了戚容儀的船上。

賀衾衾執著燭燈,探身欲鉆進船艙。誰料動作逆風,火焰稍傾,一下就燙傷了她的手。

“嘶——”疼得賀衾衾本能地發出了聲音。

“誰?”響聲驚動了本已入睡的戚容儀,他起身披衣,正欲出艙看個究竟。

賀衾衾沒有退縮,她主動走了進來。因為手上執著燭燈,火光閃爍,戚容儀很快看清了她的容貌。

“姑娘是你。”他脫口而出。

賀衾衾的心跟隨火苗同步一跳,她問戚容儀:“你認識我?”

戚容儀紅了面頰:“戚某冒昧,白日裏岸上驚鴻一瞥,過目不忘。”

“過目不忘好。”賀衾衾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,像串串銀鈴一般:“我不會叫你忘了我。”

她主動封上戚容儀的唇。

突如其來,戚容儀身子後傾躲開賀衾衾的吻,又定住,然後前傾迎了上去,一把將她拘在懷中。

戚容儀一只手摟著賀衾衾,另一只手將她手上的燭燈接過來,又小心翼翼放到幾上。

“不要拿在手上,當心燒著了手。”戚容儀又是叮囑,又是憐惜:“以後夜裏,我來為你執炬。”

賀衾衾像火苗一樣搖擺,大膽道:“燒著了不怕!”她又徑直向戚容儀袒露心聲:“我看見你,整個人早已燒了起來。”

戚容儀聽她的話,望她的人,不覺呆了。

眼前的少女真的是一團火,她熱情,她炫目,她給他帶來光明。

戚容儀情不自禁抱緊賀衾衾的軀體,果然如火一般熾熱溫暖,燒得他滾燙滾燙。

於是戚容儀低下頭,一面扒賀衾衾的衣衫,一面如啃噬般瘋狂地吻起她來。從肩頭開始咬起,到鎖骨,到玉丘,戚容儀的下巴抵在賀衾衾的左丘上,雙齒一把咬住丘上櫻核,撕提一下又彈一下,痛得她長吟出來,卻又越痛越暢快。

賀衾衾禁不住對戚容儀說:“還有右邊……”

不可厚此薄彼,她的右丘也想要。

戚容儀就立馬將唇齒移向賀衾衾的右邊櫻核,又怕她左邊冷落難受,用手替代雙唇,在她的左丘上大力揉搓起來。

賀衾衾又聽到“嘩嘩”的水聲從底下傳來,但是究竟是船底的水,還是她裙底的水,賀衾衾已經迷亂得分辨不清。

她雙眼迷離的模樣,微張的嘴唇,擺動的身軀,令戚容儀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地融嵌進她的身子裏。

戚容儀青衫沒有全部褪下,就已將利器抵在了賀衾衾身上,他握著它,在賀衾衾的肌}膚上來回摩挲,呼著熱氣央求:“我欲與卿卿同燃!”

賀衾衾目光灼灼,答應了他。

戚容儀得到允許,就將利器輕輕一頂,他雖是初次,但同窗那或多或少看過幾本風月書冊,雖不嫻熟,路徑還是知道的。賀衾衾也是初次,但她女兒家沒看過那種冊子,之前都是自己無意識的親昵。到這會親眼見著真蛇,她還是本能地緊張了,情不自禁就將腿夾縮,戚容儀五寸利器,被她夾住頭部一寸,痛到刺骨。

但他卻忍著疼痛,關切問賀衾衾:“我是不是弄疼你了?”

賀衾衾搖搖頭。

戚容儀俯□,在她唇上親一口,又往下撫去她的豐丘,啟聲輕柔道:“你雙}腿稍微張開些……”

賀衾衾聞言,僵硬著擴大了腿間的距離,她對戚容儀的桎梏也隨之松開。

沒了桎梏,戚容儀借水助力,順勢貫穿。

剎那,青衫粘染鮮血,綠葉燃綻紅花。

賀衾衾痛了一下,但只一下。她發現初次並沒有姐姐們說的那樣疼,其實更多的是緊張。

等她的緊張消失了,就只剩下歡愉。

賀衾衾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歡愉的感覺,戚容儀在裏面的時候,她就像享受撫慰的左丘一樣緊繃暢快,戚容儀在外面的時候,她就像沒有慰藉的右丘一樣空虛渴求。

但無論在裏面在外面,都源源不斷}癢刺激的感覺。

這感覺令人上癮,她盡索求了一夜。

賀衾衾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,幾上燭火已經燃盡熄滅,艙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。

戚容儀也醒了,他摟著賀衾衾,令她的腦袋枕著他的胳膊:“十年風雨同舟,百年枕頭共眠。”戚容儀低頭凝視懷中佳人,詢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,哪家府上?”他在她額上再啄一口:“我明日就去你家提親。”

“我——”賀衾衾剛要告訴他,戚容儀卻突然昏了過去。

賀衾衾駭然瞧見白衣聖僧矗立在艙內,就在她和戚容儀咫尺之遙。

“你該走了。”聖僧冷漠無情地說。

“神佛!”賀衾衾猛然坐起身,也不顧衣衫不整,向聖僧腳下撲倒匍匐,磕頭哀求:“我不能割斷自己的四肢,求神佛讓我們永遠在一起!”

“貪心不足。”白衣聖僧嘆了一句,而後告訴賀衾衾,如果她真的想同戚容儀長相廝守,他可以教她一招讓戚容儀去五十九年後的法術。

賀衾衾聽後大喜,當即求聖僧教她。

佛卻說:這項法術不能白給,但可以用一樣東西同她交換。

賀衾衾自然應允,同白衣僧人一物換了一招。

戚容儀半個時辰後在船艙內蘇醒,見賀衾衾憑空消失,就立即披衣登岸,在梧州城裏挨家挨戶地尋她。

城裏找完,又找到郊外。

賀衾衾就施展法術,讓戚容儀穿過樹叢的時候,直接穿到了五十九年後。

戚容儀進客棧,慕然回首,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。

而後耗時半年多,兩人最終結為夫妻。

白衣僧人為賀衾衾和戚容儀證完婚,就飄然而去。而時間也凝固在了聖僧離去的那一日——戊午年六月初五。

成為一點,日日往覆。

“他讓你拿什麽東西交換的?”南緹聽完賀衾衾的回憶,立馬就問她。

賀衾衾嘴角絕然一笑,說不出來的味道:“神佛說,法術被破之日,他會回來取我身上一物。”

“他要取你的什麽?”南緹繼續追問。

“神佛說,到時候他要取我七魄中的一魄,問我願意將哪一魄給他。”賀衾衾平靜地回答南緹。

人有七魄,屍狗、伏矢、雀陰、吞賊、非毒、除穢、肺臭。

七魄又同七情對應,喜、怒、哀、懼、愛、惡、欲。

南緹剛想問賀衾衾給了哪一魄,她還沒來得急開口,賀衾衾就自己說了出來:“我說那就愛魄吧,沒了愛魄,不會再愛人。那麽法術破了,就算面對垂暮蒼老的夫君,我也不會覺得痛苦。”賀衾衾說著擡眸去尋南緹的目光對視住,竟綻開一笑:“你說,我這是不是兩全其美的選擇?”

這時候,風燕然不知是僅僅懷疑,還是夾雜了更多的目的,他問了賀衾衾一句:“老板娘,那個說要取你愛魄的白衣僧人,是不是他?”

風燕然的手指向毗夜。

“不是!”

“不是。”

兩聲“不是”,其中比較高亢的那句否定是南緹說的,她比賀衾衾還搶先一步回答。

“你怎麽知道不是?”風燕然質問南緹,他吞咽數下,仿佛有骨鯁在喉,極不痛快。

“肯定不是。”南緹分析給風燕然聽:“時間凝在六月初五,說明白衣僧人白天剛剛走,我們晚上就進了客棧。毗夜師傅一路和我們同行,怎麽可能□?”她頓了頓,又說第二點原因:“再則,佛家慈悲普度,斷然不會做以一物換一物的事情,更不可能邪到取人魂魄,定是……是什麽妖怪化作了神佛的模樣。”

賀衾衾聽南緹前半段話的時候,一直在點頭,聽到後半段話,她臉色頃刻變白。

“會是妖怪麽……”賀衾衾呢喃道。她猶豫了一下,決定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南緹:“其實那位神佛,樣貌很像跟在你們後頭進來的龍客官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這文才寫了四分之一都不到就收到了長評,很開心也很感動,謝謝細君。只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在忙著搬家(舊家和新家距離很遠),所以白天都沒有時間碼字。等五月中旬或下旬安定下來,這個文會開始日更,答謝大家。以前每本文都因為趕工爛尾,今年想好好寫,每本都不再爛尾= =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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